爱因斯坦5岁童年照首次公开,摄于1884年。估价4000-6000英镑。图片来自Christie's Images Ltd 2018  爱因斯坦5岁童年照首次公开,摄于1884年。估价4000-6000英镑。图片来自Christie's Images Ltd 2018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这位久负盛名的科学家私底下也有一张“隐藏的面孔”, 在写给妹妹玛雅的信件中,他透露自己感到恐惧,害怕自己已经走下顶峰,不会有更高的成就;他心情复杂,对自己的名气将信将疑。通过这些尘封的信件,我们得以窥见他的心思。

  在这沓信件中,还夹有从前不为人知的爱因斯坦五岁时的照片,以及唯一一封幸存下来的他给父亲的手写信。玛丽亚·温特勒-爱因斯坦(Maja Winteler-Einstein)与丈夫保尔·温特勒(Paul Winteler)的档案中,收藏着从1897到1951年来的往来通信、明信片和照片,此前从未公之于众。

唯一一封幸存下来的爱因斯坦给父亲的亲笔信,估价2500-3500英镑。   图片来自:Yves Gerard/Christie‘s Images Ltd 2018  唯一一封幸存下来的爱因斯坦给父亲的亲笔信,估价2500-3500英镑。   图片来自:Yves Gerard/Christie‘s Images Ltd 2018

  “值得注意的是,他和妹妹关系无比亲密,令人难以置信。很明显,在给妹妹的信中,爱因斯坦完全不需要伪装。”佳士得拍卖行的托马斯·维宁(Thomas Venning)向我们介绍,这些信件将于5月初在佳士得进行拍卖。“他很明白在成名之后,社会对自己有怎样的期待,但在这些和妹妹的通信中,你看不到一点矫饰。我收编整理了几百封他的信件,但他在这里诉说的事,我在别的地方从没见他提起过。”

  1915年,爱因斯坦提出了广义相对论。九年后,即1924年,爱因斯坦在信中这么对妹妹说:“我最近在科研方面没什么成就——我的大脑正在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变得不中用了,虽然这也不是那么令人郁闷的事,这意味着我不需要为往后的日子操太多心了。”十年后,他又对她说:“我的工作让我乐在其中。虽然不论是在研究还是其他方面,我都开始觉得自己韶华已逝,光辉不再了。”

  维宁说他从没见过一个这么坦率的爱因斯坦。“他没有在玩什么角色扮演,你能看出来这些想法在他脑海里来回转。确实也不假——如果爱因斯坦早在1916年就离开人世,他最主要的遗产就能完好无损地留给人们。但在这之后,他继续趴在科学研究上,整整40年都没有更大的突破。因为两人的亲密关系,我们得以捕捉到这个特别的时刻。爱因斯坦不必刻意照顾妹妹的情绪。”

  这些信件中谈到了爱因斯坦对冲浪和拉小提琴的喜好,也讲述了和第一任妻子米列娃的婚姻问题。按维宁的话来说,它们就是“未公开的快照,记录爱因斯坦不为人知的一面”。在1935年的一封信中,爱因斯坦罕见地肯定了自己的成就。他对玛雅说:“在物理研究的大道上,我们还在摸黑探索。每个人带着完全质疑的眼光,看待另一个人满怀希望追求的东西。从头到尾,人们都神经紧绷。而我最主要的研究成果已经成为现代科学基础的一部分,起码可以聊以自慰。”

  “这样骄傲得意的话不像是爱因斯坦说得出来的——他极为低调谦逊,谨言慎行,生怕说出妄自尊大的话来。但我认为,他觉得这些想法是可以和玛雅聊的。”维宁解释说。

  在一封1923年的信件中(根据佳士得的估价,这封信约值6000-9000英镑),爱因斯坦和玛雅提到了自己享誉全球的名声。他对温特勒夫妇说:“我广受喜爱,甚至为人嫉妒,却无计可施。”

  “他并没有多享受自己的名气,只是坦然接受。爱因斯坦是第一个成为世界红人的科学家,在他以前,科学家很难获得这样的知名度,所以他当时所处的地位史无前例。”维宁说。

“我广受喜爱,甚至为人嫉妒,却无计可施。”出自爱因斯坦写给玛雅夫妇的信,写于1923年4月15日。   图片来自Christie‘s Images 2018 Ltd  “我广受喜爱,甚至为人嫉妒,却无计可施。”出自爱因斯坦写给玛雅夫妇的信,写于1923年4月15日。   图片来自Christie‘s Images 2018 Ltd

  二十世纪30年代,纳粹走上权力巅峰,带来重重阴云。爱因斯坦从工作中汲取的力量,也毫无掩饰地展露在一封1933年9月写给妹妹的信中。这一年早些时候,在纳粹把相对论贴上“犹太人的科学“的标签,并且公开谴责爱因斯坦后,出于对生命安全的担忧,他在比利时安特卫普宣布放弃德国国籍。同年10月,他接受了新泽西普林斯顿大学的一个职位,到美国任教,他的妹妹在1939年也和他一样来到了美国。

  “如果我们明年从普林斯顿回去,会是怎样的光景?我们回得去吗?在那儿我们会过上怎样的生活?唯一坚定不变的只有星辰和数学了。”他在信中写道。

  “爱因斯坦抬起头正视这个事实——他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要去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国家。他的整个世界正在瓦解崩溃,所以他说出了这句绝妙的话。”维宁说。

  (翻译:马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