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奏葫芦丝的彝族男子。(庄学本摄)吹奏葫芦丝的彝族男子。(庄学本摄)

  遇夷人包围  惊险但终未被擒去

  2002年春天,第一次读到庄学本有关凉山摄影作品时,我被半个多世纪前的图像深深震撼。那年的第2期《中国摄影》杂志,刊登了以《庄学本:一位被淡忘的摄影大师》为题的策划,43个页码、81幅图片、8篇署名文章,据说是该杂志自创刊以来最大规模的摄影家个人专题。其中“夷族”一节13幅图片,既有《凉山昭觉城》《彝族大堡子》,又有《彝族婚姻》《彝族丧事》和《奴隶主妇女出门》等。摄影理论家李媚评价庄学本是“中国摄影史上一位具有文化自觉的摄影家”。

  庄学本的大凉山之行,可以从《庄学本全集》中的日记,确切知道是1938年11月5日开始的,直到7月30日。他到了凉山的几个县,还去了今天属于凉山州的盐源县、木里县,以及分属盐源县和云南省宁蒗县的泸沽湖。日记部分摘录如下:

  “我于1938年11月5日由打箭炉出发,预备步行进大凉山调查倮倮部落。带了二个随从的‘戎’人背了一肩行李,出南门翻雅加埂雪山,顺大渡河南下,先到越西的田坝,在青年的倮倮土司岭光电君家里住宿了十几天,很凑巧遇到倮倮的婚丧大典。

  ……由田坝去冕宁,再经西昌入大凉山,这也是一次惊险而有趣的行程。我随着邮差,装扮成他是伙伴步行进山,天天翻山越岭,歇宿在夷人家里,一路听到的多是抢劫和打冤家的新闻……

  昭觉是一座空城,除县政府外只有两户汉族,三户夷人。我带着一架留声机,夷人初听唱片以为机中有鬼,因此天天有数百人进城参观,看了惊奇赞叹,我也就有充分的机会对他们照相或访问,彼此渐渐混熟了……我们在大凉山中各处游历了两星期就取道返西昌,途中又遇到了夷人的包围,但终未被擒去做奴隶。2月16日我们离西昌赴盐源,由盐源南行至盐边,一路山势陡峭,鸟径羊肠,步行很艰苦。……这里临近云南,天气很温热,我的旅程由盐边经盐井入木里。”

1938 年底,庄学本(右)走进大凉山。这是他与彝族土司岭光电合影。(资料图)1938 年底,庄学本(右)走进大凉山。这是他与彝族土司岭光电合影。(资料图)

  真实的影像  不该遗忘的历史

  那时,年近三十的庄学本风华正茂。在此之前,他已经到过西北的西宁、兰州,西康省的马尔康一带,拍摄了成千上万幅图片。

  1941年,汇集其1938年至1941年期间考察西康藏、彝、苗、傈僳、纳西等少数民族地区成果的“西康影展”,在重庆、成都、雅安盛大举办,以真实的影像介绍了西康的山川、地理、民族、物产,参观者计有二十万之众。该影展也被称为“中国摄影史不应遗忘的历史事件”。

  有很长一段时间,庄学本的儿子庄文骏对父亲是“陌生”的,他虽然喜欢父亲的作品,却并没有认识到这批作品如此重要,当外界像发现宝藏一样惊喜时,他觉得“不可思议”。

  庄学本1909年出生于上海的郊区农村,十五岁时,在上海寻源学塾读了两年旧制中学,因交不起学费辍学,十六岁在上海几家公司当实习生。决定他这一生的行为是:1930年春,参加了一个知识青年组成的“全国步行团”,从上海走到北京,一路进行社会考察。最终因直奉战起,他们行至北京后被迫返回,庄学本的人生却从此上路,边地和远行成为他目光的方向。

  1931年至1934年,庄学本离家到南京工作。适其服务的公司位于新街口,与南京最大的照相器材公司为邻,小职员庄学本开始为摄影“发烧”。

  他在上海浦东的家中,已经有被他迎娶进门的妻。1935年11月,庄文骏降生到这个家中。只不过,十岁之前父亲对于他,都是一个未曾谋面的出门在外之人,只有那个老屋中很多父亲的旧物可供他想象。比如那些干版、玻璃版的照片,大相机的胶卷,冲洗胶卷的药水,印相片用的那种晒相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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