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人的肖像(Portrait of an Elderly Man)》,伦勃朗,1667年《一位老人的肖像(Portrait of an Elderly Man)》,伦勃朗,1667年

  《一位老人的肖像(Portrait of an Elderly Man)》原先借于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但直到1999年它被卖给荷兰博物馆前,它一直是属于英国的收藏品。那么,出口禁令在哪里呢?为什么不保存它来增加国家博物馆的吸引力呢?英国藏有一些伦勃朗最伟大的作品,但来自国外的展品则显示英国曾经拥有更多的作品。这其中,最令人遗憾的无疑是于1911年出售的伦勃朗的风景油画——《磨坊(The Mill)》。这幅作品绘制于1640年代,并于1792年流传到了英国,描绘了山坡上的一个孤零零的荷兰风车,而一缕阳光则穿过大气中的层层乌云,像墨水一样在绿色和蓝色的天空中蔓延。当贵族所有者决定将画作出售时,那些为国家美术馆保存它的呼吁便失败了,如今,它归华盛顿特区的国家美术馆所有。

《磨坊(The Mill)》,伦勃朗,1645年《磨坊(The Mill)》,伦勃朗,1645年

  当我在本次展览的目录中看到有这件《磨坊(The Mill)》时,便很快就赶到了爱丁堡。这幅画中拥有着一种奇妙的色彩斑点,就像鬼魂一样印在你的脑海里。伦勃朗所观察到的绿荫的地平线及其在河中的倒影,这甚至类似于莫奈绘制印象派画作的方式, 对于此,风景大师透纳便也有着同样的感受:他崇敬并开始学习这幅画,这也对他此后的抽象风景之旅有所启示。

  不幸的是,这是展览“伦勃朗: 在不列颠发现大师”所布置的陷阱。展厅中穿插着一幅幅令人叹为观止,但画幅又相对较小的伦勃朗作品,这些作品讲述了英国人自伦勃朗时代起就看到了他的作品。然而,当人们将这位荷兰艺术大师和他的英国追随者们的作品摆放在一起,试图擦出创意的火花时,显得有些杂乱无章。风景画《磨坊(The Mill)》显然可以和透纳或康斯太勃尔的作品并置展出,这样可以呈现出伦勃朗对于他们及浪漫主义绘画的影响。然而现在,我们所了解的则是太多的收藏家们的细微品味。

《丹尼尔的幻想(Vision of Daniel)》,乔舒亚·雷诺兹《丹尼尔的幻想(Vision of Daniel)》,乔舒亚·雷诺兹

  格伦·布朗的作品在展厅中虽然看起来滑稽可笑,但我认为他不会做乔舒亚·雷诺兹所做的事。乔舒亚·雷诺兹,这位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第一位校长曾在伦勃朗的画作上我行我素。当看到雷诺兹将伦勃朗的画作修饰、破坏成自己的作品《丹尼尔的幻想(Vision of Daniel)》时,显得既有趣、又悲哀。

  (编者补充:2015年,德国媒体曾披露,德国柏林画廊(Gemäldegalerie)在对一件创作于1647年名为《苏珊娜与长老(Susanna and the Elders)》的馆藏伦勃朗杰作进行修复前扫描工作时意外发现该件画作已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伦勃朗原作。依据X光线扫描后的一份分析报告显示,该件伦勃朗画作表面出现过大面积的再创作迹象。修复团队成员克劳迪娅(Claudia Laurenze-Landsberg)基于两个要素得出了伦勃朗画作遭“再创作”的相关结论:一是该件画作表面的部分颜料在17世纪时期根本就不存在;二点是该件画作的部分勾勒与风格俨然不符合画家伦勃朗画作创作特色。透过相关分析数据,克劳迪娅认为该件创作于17世纪中期的伦勃朗画作中的大部分曾于18世纪时期惨遭别人重新用一种更浅色、更具现代特征的颜料进行覆盖。对此,柏林画廊方面认为这是英国18世纪学院派肖像画家乔舒亚·雷诺兹(Joshua Reynolds)所为,因为雷诺兹曾将该件画作私藏于手。同时,画作上“再创作”区域的颜料与勾勒方式与雷诺兹的艺术特征异常吻合。对于这一观点,英国雷诺兹的研究项目(Reynolds Research Project)也给予了支持与肯定。)

《在一次暴风雨后,从马萨诸塞州的北安普顿,霍利奥克山的风光》,托马斯·科尔《在一次暴风雨后,从马萨诸塞州的北安普顿,霍利奥克山的风光》,托马斯·科尔

  老实说,你可以在离开时得出结论,英国人并没能足够优秀到得到所有伦勃朗的作品,至少当下而言,英国人是不能与他们收藏的伦勃朗相衬的。如果说将布朗的作品放在伦勃朗的杰作旁显得很愚蠢,那么展厅里有两位英国艺术大家,他们在这一对比过程中得以幸存,那就是莱昂·科索夫( Leon Kossoff)和弗兰克·奥尔巴赫(Frank Auerbach),两人一生都在关注着伦勃朗式黑暗。他们所运用的厚重笔触结合了抽象的表现主义和原始主义,这也是对揭露伦勃朗伤感的当代性回应。 科索夫于1982年绘制的作品《伦勃朗:一个沐浴在溪流中的女人》,显示了伦勃朗有着发现和表现事物当中难以发现的脆弱感的能力,这也使他的作品依然具有当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