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大玻璃》杜尚《大玻璃》

  大玻璃第一面是高透明度的超白玻璃,在玻璃之后的5米有一堵镜面,镜面后面有高清晰的LED装置,这种镜面的材料叫做单方向反射玻璃,也就是说这块玻璃的正面受到阳光的照射时,它就是一面镜子,当这块玻璃的背后有光线强过于天光的时候,这块玻璃就是透明的,就好像高铁中的电子显示屏一样。这片镜子对着整个黄浦江,当背后没有艺术作品或者没有灯光显示的时候,它会反射对岸外滩的建筑物,这也是一种呼应,也是一种对于上海历史的致敬。这些设计我们也需要在下一步的工作推进当中去做实验,去完善,这也是一个非常精密的工作。同时这个大玻璃镜廊分为上下两层,第一层是6米高,第二层大概有12米高。

  在这里,大玻璃是一个展示厅,而不是一个装饰性立面,它其实是一个舞台,这里有一面时而映射对岸、时而显示图像的镜子,有可悬挂作品的装置、可滑动的巨大舞台幕布、上下可跳动的白色遮阳帘等等。这都是给中国的艺术家甚至于给全世界著名的当代艺术家在这里面去构筑自己艺术作品的一个空间。这个艺术作品将是免费的,将是对着整个上海的市民的,不管从任何角度,都能看到这个美术馆在向全世界演绎它的空间。

  甚至可以把幕布拉起来做成一个全黑的背景,这一切都给艺术家带来各种各样的创作空间,但是这个创作有一定难度,所以这也要求美术馆未来的运营方包括美术馆的馆长和策展人都要达界一流的高度。

面向浦江的主立面将设有两片“大玻璃” (图片来源:让· 努维尔事务所)面向浦江的主立面将设有两片“大玻璃” (图片来源:让· 努维尔事务所)

  浦东美术馆没有任何象征意义,因为它什么都是

  澎湃新闻:之前阿布扎比卢浮宫的设计,CNN曾报道说是让·努维尔在饭桌上想出来的,浦东美术馆的设计大概花了多久?

  陈晨:这种(饭桌上蹦出的设计思路)都是关于让的“神话传说”了。我们事务所的工作模式是所有的设计原创都来自让,我们项目里面的建筑师有的是20多年一直跟随着他,我本人也跟随他10多年了。我们习惯的是一些对话,让很少像一些建筑师一样画一个手绘的草图然后你去深化,他有时候刻意避免因画草图而限制了工作室里建筑师们探索的积极性。都是对话,在饭桌上,在会议室里,在电脑前。在饭桌上的时间确实会比较多一点,因为他是一个法国西南部的人,所以对于他来说饮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有一种家庭的感觉,可以畅所欲言。

  在浦东美术馆上面我们经过了好几轮方案的推敲,我们的第一个设计还不是这个设计,当然领地的概念是一样的,但是形式上还不一样,这一切都是他在各个时间段里、在不停地对话中产生的。项目小组和他对话以后去深化,然后再去找他对话。可以说在浦东美术馆上他花了非常多的时间,不停在推敲,因为对于任何建筑师来说,这种场地都是对他能力的最大考验。阿布扎比卢浮宫和浦东美术馆不一样,阿布扎比在一个没有真正城市体量和规模的城市上,在一个完全是围海造田形成的地方,它在那里形成的是自己的世界,是被树荫所覆盖的有象征意义的渔村。它在讲述它的故事,而在上海的这个舞台里是完全不一样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不一样,所以每一次让·努维尔都是在创造一些具有极大挑战的场所。

阿布扎比卢浮宫阿布扎比卢浮宫

  澎湃新闻:如果阿布扎比卢浮宫是一个渔村,那么浦东美术馆可以被比喻成什么?

  陈晨:“阿布扎比是渔村”并不是一个比喻,而是设计的来源,它的设计来源就是一个渔村,而不是说看上去像什么。它是渔村就好像是一种文明,这种文明被树荫所覆盖和保护,这也是阿拉伯人的生活。这个树荫又通过几何形体和当代技术形成了有点象征阿拉伯几何图案的穹顶,这些都是有原因的,跟当时人的生活和文明有关系,所以并不是一种比喻。浦东美术馆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比喻它像什么,你可以说它像领地,像一块完整的石头被放置在黄浦江边。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比喻,因为它什么都是,它也是一个至上主义的构成,它也是一个对于杜尚的第四维度的致敬,它也是所有空间体量里的张力的解释,用光线去轻轻地抚摸这些体量,产生的渐变和退晕地光线,产生体量与体量之间的呼应,这些都是没有办法去比喻的。你在这个项目里可以找到很多很多东西,很多能使你产生情感感受的东西。所有我们的建筑物里所有元素放置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让人留下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