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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疯狂奥数背后的利益链条:什么是原动力?

http://sc.sina.com.cn   2009年11月27日10:08  京华时报
揭秘疯狂奥数背后的利益链条:什么是原动力?
2007年1月3日上午,第四届“小数报杯”奥数竞赛在江苏省教育学院举行。竞赛教室的门前挤满了前来接送的家长。资料图片

  “这次规范令的出台,触动的是一个群体的利益,特别是经济利益,因此非常困难。”主导此次行动的成都市教育局副局长娄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当选拔精英的初衷变成“全民运动会”以后,“奥数”这面“素质教育”的旗帜,如今被当作学生的“重负”而饱受诟病。

  几乎所有人都否定这样的疯狂,但又都参与其中,并主动或被动地为其提供了助推力。

  仔细拆解“全民奥数的背后逻辑和推动力”,就难免为成都禁奥令的前景担忧。当教育资源不平等、择校热,以及这个社会的普遍价值观都难以改变的时候,“禁奥”挑战的显然不只是一个经济利益的链条。

  疯狂

  13岁的萧萧(化名)刚刚在“小升初”的战役里,成功取胜。

  凭着四川省奥数竞赛第一名的成绩,萧萧成功进入成都一所著名私立初中,并拿到6万块钱的奖学金,这相当于她3年的学费。

  “奥数成绩起了决定性作用。”萧萧妈妈说。

  这个结果背后,是每年5000块钱的学费和萧萧两年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的付出。

  五年级开始,萧萧跟着成都“金牌奥数老师”罗朝素补习。

  这是萧妈妈的决定。尽管拒绝了三年级时老师就提出的要求,她却在孩子上五年级时幡然醒悟,奥数原来如此重要。

  “我给几个初中打电话咨询,对方直接就问,华赛、奥赛得没得过奖,我说没有,但我女儿是市三好,对方就没那么热情。换一家,同样这样问,我说得过,对方便很热情,催着赶紧去报名。”

  就这样,萧萧开始了两年的奥数学习之旅。萧妈妈说,如果不是为了升学,她坚决不会让女儿去念奥数。“女孩子念这个,确实很辛苦。”

  在萧萧生活的这座城市里,每年有近4万名小学生结束小学学业,进入初中。

  在成都的上百所初中里,进入“四、七、九中”和少数几所知名私立学校,几乎是每个家长和家长驾驭下孩子的驱动力。

  就像萧萧妈妈一样,每个家长几乎都发现,“奥数奖牌”是进入这些学校的硬道理。

  于是,在每年三月份的奥数赛场上,“万人赶考”的场面连番上演。几乎全市即将毕业的六年级小学生,都会挥拳上阵,而实际参考的人数,又远远高于这个数字,为了增加获奖的几率,很多孩子从四年级、五年级就开始赶考。

  在赶考之前,是两年、三年甚至更长时间的“训练”。

  在萧萧的班级里,很多同学同时报了两三个奥数班,“因为每个老师的风格都不一样。”到了六年级,语文、英语老师也很知趣地让出课余时间,让学生们“全力以赴,攻克奥数”。

  当孩子们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解决一道数学难题的时候,他们可能没意识到一个简单的数字,在他们中间,99.8%都注定只是陪练。

  每年,四川省的奥数奖牌,只有300余枚,发给全四川省数学优秀的孩子们。

  变迁

  奥数原本不是这个样子。在被称作中国奥林匹克之父的裘宗沪的回忆录里,详细记载了数学奥林匹克引进中国的最初之意。

  1958年创办于罗马尼亚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是世界上规模和影响最大的中学生学科竞赛。80年代中期引进中国,最初只局限在高中,1991年,小学生才加入进来。

  “创办时思路很清楚,小学奥数只是少数人自愿参加的数学课外活动。”裘宗沪在书里强调。

  从何时开始,奥数竞赛背离了最初的设想,从“精英选拔”变成全民盛宴?

  1991年,第31届国际奥数大赛在中国的成功举办,使奥数在中国的普及度极大提高。随后,国家教委出台政策,规定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科学、信息科学五个学科的高中竞赛考得好的学生可以免试上大学。同样的逻辑下,小学的竞赛优胜者,也可以保送上初中。

  和招生政策挂钩后,“奥赛”便开始一步步踏上狂热之路。

  90年代,是中国奥数风行的第一个黄金时期。

  在成都市民王琢的记忆里,他从1996年读小学四年级开始上奥数班,但不是到校外,而是学校从各个班级抽出的尖子生专门组成一个班,培养奥数人才,也不用交钱。那一段时间和同学们的相处,成为他人生中温暖的记忆。

  在成都市望子成龙培训学校校长蒋杨斌的感受里,2005年是成都小学生学奥数进入疯狂的最高潮。

  “2005年之前,我们一个教学区只有一个奥数班,每个班也就七八个人,05年之后增加到5个班,每个班的学生也增加到25人。”

  从2001年便开始在成都带奥数班的支伟力老师,更是感受深刻,“上课的人,每年都增加,几乎全市的六年级小学生,都会参加奥数竞赛。”

  “目前成都的奥数学习,出现低龄化、功利化、全民化的倾向。”成都市教育局副局长娄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如此总结。

  原动力

  什么是疯狂奥数的原动力?

  蒋杨斌分析,重点初中在“小升初”考试时,对奥数成绩的强调是罪魁祸首。

  “一方面有奥数奖牌的学生,可以优先入学,并得到数额不菲的奖学金;另一方面,在入学考试的试题里,会有几道奥数的拉分题。”蒋杨斌说。

  在教育资源不平等确实存在的前提下,几乎每个家长,都毫无疑问地希望孩子进入更好的学校,便也毫无疑问而又无可奈何地将孩子送上了奥数的赛道。

  事实上,为了保证教育的公平,成都乃至全国的“小升初”,早已禁止考试而实行就近入学和电脑摇号派位。

  而私立学校和重点中学20%的自主招生政策,却给“择校”和“择生”留下了空间。

  “学校自己招生,说是不考试,实际上以各种名义在考。”萧萧妈妈说,“打电话让你去咨询,到了就考试,笔和草稿纸都给你准备好了。”

  而教育行政主管部门,对这些行为的查处显然力度不够且缺少方法。

  原动力的动力

  当学校的“招生标准”成为众矢之的时,很多初中校长因为各种原因保持了沉默。

  一位不愿具名的成都重点中学校长对记者说,“学校之所以重视奥数成绩,有一定的经验道理支撑。很多老师反映,在小学阶段学了奥数的孩子,逻辑分析能力确实较强,能更快适应初中的学习生活。”

  “无论看奥数,看舞蹈还是看三好,学校唯一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招到更好的生源。”这位校长说。

  虽然整个国家的教育政策和社会舆论,都在倡导均衡化,但这位当了20余年老师的中学校长却认为,“几乎不可能”。

  “学校为什么一定要招到好的生源?只有好生源,才能有好成绩,只有好成绩,才能有口碑,学校才能发展下去。虽然教育行政主管部门三令五申均衡化,但其对学校的考核指标依旧离不开升学率。

  在升学率是学校的生存法则时,对好生源的争夺自然是第一逻辑。

  学生想上好学校,学校想要好学生,奥数成绩成为最有效的衡量工具,不管是学校导向影响了家长,还是家长心态误解了学校,总之,在这样的消长关系下,疯狂奥数找到了起点。

  市场

  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动力,推动着这场“奥数”竞赛向前飞跑,一环扣一环,不可分割。

  当奥数渐渐走向疯狂的时候,一个围绕于此的经济利益链条,便也逐渐成形了。

  还在2005年的时候,成都市大大小小奥数培训机构,已经达到100余家。这些培训机构的创办者,大多是从学校辞职的老师,或者少年宫、教培机构等教育系统内的法人机构,具备一定的资金能力,并掌握一定的教育资源。

  成立于1998年的望子成龙培训学校,正是靠给学生介绍家教起家。其校长蒋杨斌说,目前,奥数培训是小学培训市场里最大的支柱,是培训学校仅次于高考、中考培训的第二大收入来源。

  在望子成龙,一个孩子每年的学费是5000元,在成都,奥数培训市场的蛋糕,每年至少十几个亿。

  这笔钱的支付者,是每个望子成龙的学生家长,参与分成的,有奥数竞赛的组织者、教育局的培训中心、青少年宫、各类培训机构和老师。

  “名师”资源,是各个培训学校的招牌,也是这个经济利益的链条里,最关键的部分。

  在这些培训老师中,三分之二是在职老师。他们主动或被培训机构邀请,加入到奥数培训的队伍中来。

  据成都市教育局的统计,仅成都市区,课外兼职培训的在职老师,不少于3000人。

  青羊区的陈老太婆、青少年宫的林成庚、名师堂的秦燕、华数培有训中心的罗朝述,都是成都知名的奥数培训老师。

  49岁的支伟力也是其中之一。

  从2001年开始,支伟力就加入了成都的奥数培训队伍。在成都奥数老师的圈子里,支伟力的教学能力,颇受学生和家长认可。

  支伟力的本职工作,是成都七中嘉祥的在职数学老师。在这所成都著名的私立初中里,八成以上的老师都在校外兼职。

  如此多的老师出来兼职,可观的收入自然是重要原因。

  “一般公立学校的老师,每个月的工资也就2000块钱,我在私立学校高一点,也就3000多,而我在校外兼职的收入,比学校的收入还要多。”支伟力说,如今,因为教学成绩突出,他已经成为名师堂培训机构的股东,定期享受分红。

  生锈

  除了到培训机构兼职,个别在职老师,也利用自己手里的学生资源,自己开起了“培训班”。

  成都市教育局副局长娄进说,这些培训班往往没有营业执照,租个学校的教室,就可以开课。

  蒋杨斌的估计是,这样的所谓培训机构,占到整个成都奥数培训机构的七成。

  在蒋杨斌的望子成龙培训学校里,老师需经考核,才能上岗教课,有名气有能力的老师,是学校招揽生源的招牌。

  而在不规范的奥数班里,师资的能力并不能得到保证。“甚至有教语文的老师,自学奥数考了执照,在外面带班。”

  这些学校生源的招揽,依靠的是“老师的影响力。”

  “有的老师,把自己的学生整班转移到校外的培训班。正常的课程不上完,等到培训班上,家长又不敢不让自己的孩子去,意见很大。”

  蒋杨斌说,奥数培训市场,本来无可厚非,但正是这些不规范行为的存在,才使这个链条生了锈,让大家误解。

  “在金钱和利益的驱动力下,个别老师丧失了起码的师德,伤害了学生和家长的感情。”成都市教育局副局长娄进说,正是这样的现状,让成都下定决心,出台五条禁令,规范在职教师行为。搬出一块石头,堵住疯狂奥数的车轮。

  “我们绝对是动真格的!”娄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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