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鹏 张浪)成都城市中轴线上,连接成都新老城区的天府立交桥静静矗立。16日,在立交桥下,成都市民李明用手机拍下立交桥桥顶的太阳神鸟图案,并上传社交网络,参加“发现太阳神鸟”随手拍活动。

  当日,为纪念金沙遗址太阳神鸟金饰图案成为中国文化遗产标志16周年,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发起了“发现太阳神鸟”随手拍活动,邀请社会公众用镜头记录、分享身边所见的太阳神鸟。

  含金量高达94.2%、厚度仅0.2毫米、纸片般轻薄的太阳神鸟金饰是金沙遗址最具代表性的文物之一。2021年是金沙遗址发现20周年。20年前,尘封千年的金沙遗址重见天日,不仅拓展了古蜀文化的内涵与外延,还为破解三星堆文明突然消亡之谜找到有力证据。

  2001年2月8日,金沙遗址在成都西郊金沙村的一处施工工地被偶然发现。据现任金沙遗址博物馆馆长朱章义回忆,大量玉石制的“特殊物品”被发现后的第二天,时任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副所长的江章华带领研究人员朱章义和张擎,一早便赶到金沙村文物发现现场。眼前一幕令朱章义此生难忘:到处都是象牙渣,泥土表面白花花一片,如覆白雪。考古人员深知,在四川,只有三星堆遗址才出现过大量使用象牙的情况。

  在随后的抢救性发掘中,金沙遗址出土了数千件金、玉、铜、石器,还有数以吨计的象牙、数以千计的野猪獠牙、鹿角等,甚至还有大型建筑基址、祭祀活动场所、一般居址区等重要遗迹,分布范围达5平方公里。此后的研究证实,金沙遗址是公元前12世纪至公元前7世纪长江上游古代文明中心古蜀王国的都邑,并极有可能是三星堆文明衰落后在成都平原兴起的又一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今年,三星堆考古取得新进展:新发现的6座“祭祀坑”陆续出土了金面具残片等500多件重点文物。这为三星堆、金沙遗址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三星堆四号坑的年代定在距今3200年到3000年,金沙遗址的年代大约距今3200年,从这个角度来说,新‘祭祀坑’的发现以及未来更多‘祭祀坑’的年代、测年数据公布,会让我们更清楚地看到三星堆与金沙遗址之间的演变过程,同时也能看到两者在祭祀方面的异同,从而更清楚地理清它们之间传承或延续的关系。”金沙遗址博物馆遗产保护与研究部副主任郑漫丽表示。

  “如果说三星堆出土文物展现了古蜀文明的辉煌,那么金沙遗址考古发现则解释了古蜀文明的延续。”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员黄剑华认为,金沙遗址并非出现于三星堆文明完全湮没之后,历史上两者或共存过一段时期,“三星堆二号坑的年代是殷墟文化晚期,金沙遗址则是商周之际,两者时间上有重合;从规模看,三星堆出土了大量精美的青铜人像,而金沙遗址出土的青铜像数量少、规模小,因此推测三星堆是古蜀王城,而金沙则是一般部族驻扎的地方;此外,两者直线距离比较接近,大约40公里。”

  金沙遗址的发现,更大意义在于佐证了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发展格局。在朱章义看来,金沙遗址出土的十节玉琮、玉璧、玉戈等文物表明,金沙文化不是孤立的,它与黄河流域的中原文化以及长江下游的良渚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星堆与金沙遗址的年代之前,成都平原还出现过宝墩文化,这充分说明古蜀文明的久远。从中华文明起源看,长江、黄河都是中华文明的摇篮,各个地方的文明相互联系,中华文明多元一体。”黄剑华表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