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这次回家背了5件棉衣

  “咋个没有热水了呢?”1月19日10点过,列车7号车厢的青年志愿者邓一帆接到乘客咨询。

  “绿皮车跟动车相比,有时会遇到热水供应不上的问题,需要到一个站进行热水补给。”邓一帆向乘客耐心解释。

  除了热水断供,厕所堵塞、空调不管用也是乘坐长途绿皮火车常遭遇的囧事。不过与漂泊的打工生涯相比,旅途上的这点艰辛似乎又不算什么。

  “我在外打工10多年了,年轻的时候在杭州那边当服务员,现在老了没人要了,就只有进厂咯。”汪华玲今年42岁,是南充阆中人,现在给广州的服装厂打零工,没有与固定的工厂签订劳动合同,没有买社保,工资计件算,加班赶工是常有的事情。“一个月挣三四千、四五千元不一定,货多点,加班晚点,工资就高点。”汪华玲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连续加了两天两夜班。“中间饭都没吃,我说我不吃饭,利用吃饭时间睡10分钟老板都不允许。我们是做出口的,国外定了一个专柜,就得加班加点地赶。”

  随着沿海土地和劳动力成本上涨,如今一些工厂开始转移到东南亚等地寻求更廉价的劳动力。汪华玲感叹,“现在单不好接,我们那边好多大厂都搬到柬埔寨去了,说那边工资低得很,几百一千元一个月。”

  来自巴中市人社局的数据显示,建筑业、制造业、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是巴中在外农民工从事的主要行业。大部分工作技术难度不高,属于劳动密集型行业,易受外部经济环境影响。

  除了对前景的焦虑,农民工长期与子女父母分离、同时又难以真正融入城市才是他们内心难以承受之重。

  汪华玲生完小孩后就出去打工了,孩子留在老家交给父母带,只有每年春节回去待几天。“儿子已经成年了,但是跟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打电话都是 ‘哦,嗯 ’,电话从来没主动给我打过一个,好陌生哦。”汪华玲显得有些无奈,“我们住在山梁上,过去通讯不便,娃儿读小学了都还没有电话,有人在梁山开了一个小卖部,几匹山才有了一部电话,接电话还要收一块钱,排队时间长了人家不肯。后来娃儿大了有电话了,但是以前又没有沟通,娃儿跟我们真的没有感情,现在后悔得很。”汪华玲叹了口气,“可是我们不出去,真的养不活一家人啊。”

  如何弥合这份缺失的亲情成为不少打工者的苦痛。这次回家,汪华玲背了5件棉衣回去。“都是在厂里买的,150元2件,在外面买要贵些。两边老人各买了一件,还有一件给儿子。但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汪华玲有些担心,“现在的小孩挑得很。”

  黄江此行也揣着对孩子满满的牵挂,“屋头三个娃儿都盼了我好几天了。”黄江有三个孩子,老二是儿子,其余两个是女儿,最大的16岁,最小的8岁,孩子们都在老家交由母亲照顾。“我和我爸爸在广州新塘打工,老婆和我都分开五年了。”黄江说,“2020年的愿望就是把孩子好好带大,希望打工一年比一年顺利。”